沥青百合

挥玉指,拂罗裳,为君一奏楚明光。
吾爱,新年快乐,always love you我的小仙女。

【楚恺】事不过三(上)【锁啦】

期末考试考完啦,如约放文w
标题最后会解释(´▽`)

*楚恺,楚恺,楚恺
*语言系留学生楚X学院派钢琴家恺
*ooc与私设如山注意!非旅意/大学生,如有纰漏请摘指!求轻喷QWQ


天阴欲雨。浓墨般的乌云随意涂抹在穹顶之上,压得人心沉沉。


这是一个连楚子航都不想起床的日子。他一向不需要闹钟,规律的作息时间让他的生物钟走得精准。眼下他混沌着,而理智正撩动着全额奖学金的琴弦,奏响一串串金币敲击的声音。
最终,他推开薄棉被,翻身下床,整理好床铺后,走向西北角的盥洗室。待洗漱完毕,楚子航对着镜子,戴上黑色美瞳,眼中跳跃的金色火焰霎时陷入幽暗深壑。他又拨了拨头发。镜子里的人黑发黑眼,是个标准的亚洲形象。
他回到卧室换好衣服,拎着包走下楼梯,站在玄关地毯上换鞋。

上空传来声音:“送你?”
楚子航不用回头。他知道他的室友——他的房东,只是问候早安。他猜,那个人一定正在二楼,裹着高订丝绸睡衣,手撑楼梯栏杆,居高临下,发表演说一般宣布道:再见,祝你一天愉快。而这幢别墅的设计也似有心,灰金的色调衬着恺撒的金发碧眼更加明亮。
他是天生的领袖,正如他的名字。楚子航这样想着,回答道:“不必。”
他推开厚重的门,顺手将雨伞丢回伞桶。



幸运的是,一路上都没有落下雨滴。


途中楚子航买了一杯espresso。

意大利人喜欢咖啡,他曾经亲眼见证恺撒一天之内喝掉了二十四杯这种苦涩的饮料。他还是倾向于喝白开水,并不是因为喜欢,仅仅是习惯。
就像他在意大利留学三年,并不一定喜欢这里,却习惯了每天回家看到那个人。


整整一个低气压的上午都是无聊的大课。任课女教师年逾五旬,口音怪异,语速奇慢,照本宣科,昏昏欲睡。楚子航转着笔,恍惚间想到了他第一次见到恺撒时的样子。


那天与今日完全相反,天空晴朗,太阳强烈。楚子航连续坐了十四小时飞机,一落地过海关就迫不及待地截了的士,递给司机意文纸条后,便靠在车上昏昏沉沉。到达地址后,司机示意他下车,眼神充满艳羡。楚子航疑虑着付完钱道谢,拖着行李箱下车后,登时明白了那人意思。
面前是一座荒芜的小型花园,中间伫立着一幢二层小楼,单外观上便是肉眼可见的华美壮丽。与周围环境堪称格格不入。
楚子航开始怀疑那名异国司机是否靠谱,叩两声门。

十秒不到,那扇实木大门缓缓开启,架势颇像要传送楚子航至异世界。
逆光阴翳中,伫着一个人,手撑门框。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,只感觉到他不断靠近他❶,本能地向后退去两步。那人顿了一下,锲而不舍地跟进,最后站到阳光下。
楚子航这才看清他的容貌。

这个人无疑有一副极品皮相,甚至称得上他见过的西方人中最好的一个。男人身量高大,五官立体,长而直的灿金长发披在身后,阳光的直射下仿若南非的黄金与巴西的金绿宝石。难以言喻的蓝眼睛,钴蓝、冰蓝、海蓝、天蓝,都不如它们明亮透澈。楚子航一瞬间可以想到很多景象,玻利维亚冬季的雾海,北海道雨洗过的天空,他母亲手腕上的东方青玉。三年了,三年,他早已忘了那天的日期,那天的穿着,独独记得那双眼睛。
英国烟的气味很好闻,贵重原料发出的芳香,有蜜的味道,他的皮肤透出丝绸的气息,带柞丝绸的果香味,黄金的气味❷。
他是诱人的。楚子航无端地想。他是人间的福波斯❸,再生的恺撒。

或许二人沉默的时间过长,这名陌生男子开了口。他讲的是圆润饱满的意大利语。楚子航在国内时,只学过几周意大利文,一时跟不上如此快速的交际。他只觉得纯粹悦耳,却仍旧一头雾水。他选择用英语对话,这名男子便改用“r”全部发成舌音的英语介绍自己。他说,他的姓名是恺撒·加图索。

“U mean Caesar?”
“Emm?你需要剪刀吗?❹”
“不……抱歉。”
随即恺撒反应过来,一笑,不以为意。

楚子航拖着行李跟在恺撒身后进了屋内,内饰果然如外在一般低调大气。他垂下眼睫不再四处打量,一言不发地沿着恺撒的脚步前行。而房东先生已经用其特有的语调介绍房屋格局。
他在那人身后半步,伸手轻轻挑起那些飘动的的金丝。声音停住,他奇怪地回身看着这个异域男人。
楚子航一脸平静地解释说:“在中国,人们用触碰头发的方式表达友善。”恺撒挑起左眉,也微笑着伸出手,最终落在他肩上,另一手指明他的房间,请他自便。随后转身离去。


回忆戛然而止,陆陆续续走向教室外的学生们扯回楚子航的思绪。他也收起笔记本与钢笔,随着人潮下楼。



度过一个漫长的昏暗白日,傍晚终于泼下雨水。


楚·没带伞·子航看着窗外大雨与雨中一对对撑伞情侣,颇感头疼。他最终拒绝了一位意大利妹子递来的粉红雨具,选择跑回家。
秉承着“头可断,血可流,笔记不能湿”的原则,等他回到那座满地泥浆的小花园时,虽然保住了笔记本,但早已从头湿到脚。
他好不容易在裤子口袋中摸到那枚薄薄的小铁片,划开锁,推门而入。

恺撒散着湿润的长发窝在沙发里,束件茶青浴袍,手捧一本挤满音符的红皮册子,面前摆着两杯咖啡。“浴室的水已经烧好了。”说完,他才抬头看向玄关处,立刻皱着眉头起身走过去,抱着双臂审视着楚子航湿透的衣衫:“怎么搞的?”
楚子航恍惚之间觉得,恺撒这副样子,像极了屋子的女主人。

他随口讲了一个理由,恺撒明显也不放在心上,指示——按照他的语气来说,“命令”这个词会更好——他去洗澡。
楚子航将额发撩至耳后,迟疑了一下,问到:“你的地板?” 80欧一平米的木材啊。
恺撒挥挥手:“只是地板而已。何况……”他指了指楚子航脚下。
楚子航没有低头去看,也知道那块地毯现在的惨象。他只觉得这种措辞有一点好笑,即使生活了三年,也还是适应不来这种轻描淡写的贵气。

他道一声抱歉,除去鞋后拎着他的东西走上二楼。
在拐角处,突然听到恺撒的声音:“南侧!”
楚子航努力压抑着折身去看一下恺撒表情的冲动——南侧是主卧,是他的房间。
他淡淡笑一下,走向浴室。

恺撒坐在楼下的沙发上,静静等待另一个人。
屋内寂静,既无唱片机中流淌出的莫扎特,也无施坦威上跃动的纤长手指。只有雨声,他手指弹击桌角的哒哒声,以及……一阵啪嗒的拖鞋声音。
恺撒循声望去,首先闯入眼帘的是一条黑色的浴袍。他眉心一跳,视线立刻移至那人眼上,又顺着对方的眼神落到自己面前两杯热咖啡上。他解释说:“我倒掉了。”并用眼神示意楚子航过来坐。
被指示者穿着恺撒的浴袍,毫无尴尬的不良反应,默默过去捧起咖啡,坐在沙发另一端。

就此陷入沉默。

或许是今夜降雨的原因,恺撒感到这样单纯坐着有失礼节气氛太微妙,侧头偏视中国人,却发现他目不转睛看着他。似乎更尴尬了,他咳嗽一下,开口道:“你穿黑色很适合你的头发与眼睛。”说完他便恨不得咬下舌尖。他将气氛推得更旖旎了,这根本不是他的本意。
楚子航不置可否。
恺撒试图补救局面:“东方是个神奇的地方,黑发黑眼的美丽生灵过着富裕的生活。”
楚子航十分配合地接了话:“也不是。”
他接着说:“会怀念,不过,现在你和我的生活,也很好。”

恺撒愣了下,咬咬嘴,端起咖啡郑重地宣布,他要去洗澡。随后握着半干的头发,举着杯子冲进一楼的书房。


楚子航眨了眨眼睛。



注:
❶据说意大利小哥习惯距离30cm与人谈话。
❷引自玛格丽特·杜拉斯《情人》
❸指阿波罗,在普希金的诗和《奥德赛》中看到过这种用法
❹玩梗,拉丁文与英文对Caesar的读法完全不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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